無憂居

十七、紊亂

晚餐時分的小吃店鋪大多數都已滿客。兩人走了幾家較有口碑的餐館後決定外帶，於是再倒回去，這家買了一份腸粉，那家買了碗湯圓和四個蛋撻，最後藍河想了想覺得還不夠，再點了兩份雞絲粥。

“這也太多，吃不完吧？”葉修覺得肚腩危機敲響了警鐘。

“沒關系，請你吃啊！這裡的美食可多了。”藍河笑眯眯回了一句，再叫了一份水餃。

兩人悠悠晃晃走回去，到門口的時候，藍河將手上的食物交給葉修提著，摸出鑰匙，還沒插入鑰匙孔，有人從裡頭將門給開了。

開門的是一個目測有一八五身高，穿著運動服的青年，年紀大概與藍河相仿。見到藍河，他先是舉手喲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，而當看到跟在藍河後方的葉修時，他愣了一下，不確定地開口，“葉神？”

“好啊！”葉修微笑著朝他一點頭，那人也微微一笑當做回應。

“要出門？我買了晚餐，一起吃？”藍河問。

室友搖頭，表示約了人打球快遲到了。藍河也沒再留他，分了兩個蛋撻讓他帶著路上吃，便瀟灑地揮揮手，讓室友出門時順道把門帶上。

藍河讓葉修把東西放到客廳的桌上，轉身進了房。

葉修閑著沒事，在客廳裡溜達。

一旁矮櫃上的籠子裡養了兩只倉鼠，全身白的正在轉輪內跑圈，越跑越快最後跟不上轉輪速度，隨著轉輪轉了幾圈最後被甩了出去，正巧摔在趴於一角的黑色倉鼠身上，然後兩只倉鼠開始滿籠子亂竄。

“噗！”葉修忍不住噴了。

從房裡出來的藍河捧著一盆小小的仙人球，正巧撞見這一幕，也頗為無語，“我另一個室友小二養的倉鼠，和他一樣二。”說著，他找了個手提紙袋裝了，遞給葉修，“給！謝禮！”

葉修震驚，“你真的弄來了長茶葉那種？”

怎麼可能！藍河抓狂。

“……不要還來！”

藍河哼哼著伸手要把東西收回去，葉修哎喲一聲趕緊把紙袋搶走，在客廳的矮桌前靠著沙發席地坐下，開始填肚子。

裝著雞絲粥的盒子，經過一段時間的放置不再燙嘴，香滑的粥送入嘴裡，溫度剛好。

藍河跟著在地上坐下，咬著唇認真地對一桌子的食物好一番打量，最後心一橫選了韭菜豬肉水餃。

“敢情是你自己嘴饞想吃才買這麼多的吧……”葉修無奈。

“素啊！”藍河咬著半顆水餃點頭，話說得有些含糊不清，“這水餃超好粗，別錯過！”

“是嗎？”葉修眼一眯，出其不意地湊上前，張嘴一口將藍河用筷子夾著的半顆水餃給吃掉，咬了咬吞下肚，才點頭附和，“是挺好吃的，再來一顆。”

說著，葉修不忘拿眼角余光瞥了藍河一眼，就見他除了有些微怔，張著嘴似是有點反應不過來以外，好像……沒有什麼抵觸情緒……？

葉修松了口氣。嗯，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，日子還長，一步一步攻陷，讓他習慣自己，那麼遲早有一天，一定能把人拿下的吧。

葉修這麼想著，笑了笑，伸手揉亂藍河的頭發，“藍河？”

藍河反應過來，把整盒水餃連同筷子都塞到葉修手上，“好吃是吧？都給你啊別客氣！”然後一手撐著地板，“那什麼，有些渴啊！我去倒杯水，你要不要？”

啊……原來是反應過於遲鈍？

葉修微仰頭看著藍河有些落荒而逃意味地想要站起身，頓了頓，隨即點頭做出回應，“好啊，也給我來一杯。”

匆忙起身的下場是左腳絆右腳，藍河踉蹌了兩步還是沒能站穩，慘叫著往前栽倒。

葉修喂了一聲，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手快腳快爬起，伸手環住藍河腰間往後一扯。藍河覺得自己成了不倒翁，這一回是止住了往前栽倒的趨勢，卻又因為被往後扯的力度非常大而再次失去平衡，連帶地將葉修也一起壓倒在沙發上。

頭撞在葉修胸口上發出的沉悶聲響，伴隨著葉修不大的悶哼傳到藍河耳內。

藍河一驚，心裡喊了聲糟糕葉修該不會被他撞得內傷什麼的，然後掙扎著想要爬起身，卻又在葉修一句別動的喝止下沒敢動彈。

“葉、葉神？！”

“別動，讓我緩緩……”葉修悶聲道，像是被撞得不輕，疼得忍不住將環在藍河腰間的手臂縮了縮，悄悄將人抱緊占便宜。

由於仰躺著的關系，藍河那一頭半長不短的頭發不斷在他的下巴處蹭來蹭去，有些癢，感覺卻是不賴。

藍河覺得他今天大概是被木棉花敲傻了，以致於此刻腦袋當機無法正常思考，就連心髒都咕咚咕咚跳得飛快。

心裡隱隱約約有什麼正在成形，就要破繭而出，不受控的感覺讓他有些慌。

收緊手臂的當下，葉修就察覺到藍河身體不自然的僵硬。半晌後他在心裡嘆了一聲，深深吸了口氣，緩緩將手放開。

心裡的欲望一旦有絲毫被滿足的趨勢，想再控制唯有依靠強大的自制力，而他，幾乎無法自制。

還真是……折磨人，卻又叫他上癮。

“藍河。”葉修叫道。

置於腰間敏感部位的手挪開，藍河沒來得及爬起，噴在耳邊的氣息讓他微微一顫。呆滯片刻後他加快起身動作，鎮定的挪到一旁去。

整間屋子裡靜悄悄的。籠子裡兩只亂竄的倉鼠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停了下來，頭靠著頭趴在一塊兒睡了，從上方看，扁扁的像兩塊水餃皮。

“我快被你壓扁了，你還挺重啊。”葉修摸著胸口坐起身，終是沒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似的曖昧，三言兩語輕易將尷尬的氣氛打散。

藍河罕見地沒炸毛，又或者其實他根本沒聽到葉修的話。他摸了摸跳得有些快的胸口，隱約覺得有什麼在等著他去驗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