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憂居

這是之前CWT時候出的本子，現在慢慢放出部份內容，番外福利不會放出。

*UL同人，王子姬CP

*些許R卡捏他有

四周是一片完全的寂靜，就如一座死城一般。

清新無雜質的空氣竄入鼻中，那與自己所呼吸慣了的空氣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。就好像一個人突然間換了說話的嗓音，非常容易辨別。

模糊不清的對話聲在耳邊迴蕩著，讓布列依斯頭痛得想要用力撞擊牆壁，只求減緩那折磨人的痛楚。

『……為何不處理掉……違反協定的存在……無法容忍……連隊……妨礙計劃者……肅清……洩露秘密……』

『渦……特殊力量……追蹤污染者……收為己用……醒了后馴服他……』

機械式斷斷續續的對話全是冰冷無感情的詞句。透露著誓死捍衛著對方口中有如鐵一般的協定，就算犧牲再多人也在所不惜的訊息。

閉著眼的布列依斯，心裡閃過一絲自己也說不上來的不好預感。

下一秒，突如其來的電擊痛得他只能蜷縮在地，痛苦地緊咬牙，揪著胸口不發出任何示弱性呻吟。

「沒人教你，醒來的話就張開眼嗎？」恍惚中，有人站在不近不遠的距離，冷冷說道。

真是糟糕的情況。布列依斯在心裡想著。剛才的電擊，是通過束縛著四肢的枷鎖傳來的，強力的電擊甚至讓他到現在仍舊有被針刺著的疼痛感。

喘著氣緩緩張開眼，布列依斯紫色的眼瞳里有著不掩飾的警惕與嫌惡，「你是誰，我不認識你。」話落，撇開眼打量著四周。

那是一個類似于地下室的白色房間，有點窄小的空間里頭空無一物，除了人以外再無其他。

全然的純白此刻倒映在布列依斯眼裡，成了刺眼的諷刺。

「以後你會認識的。」那人似笑非笑說道。

沒心思理會對方不相干的回答，布列依斯清楚明白自己必須儘快趕回去，隊里出現了計劃在行動時候搞破壞的叛徒，他們在飛行工具上動手腳，將大家都困在渦里！

而且……那傢伙……萬一在戰場上亂來的話，誰能及時發現并阻止他？

「這裡是哪裡？你們有什麽目的？」皺著眉，稍微恢復力氣后，布列依斯坐起身，堅決不讓自己以趴伏在地的屈辱姿勢，來與對方進行談話。

「這裡是位於潘德莫尼的協定監察局。這段時間，身為污染者的你必須配合我們的行動留在這裡。」來人以平淡表情說道，那語氣，就好像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。

「這裡是導都潘德莫尼？！」對於被帶到空中城市，布列依斯無法掩飾震驚的表情，但更叫他不能接受的，卻是對方所敘述的污染者一事。

面色一沉，布列依斯道，「我不是什麽污染者。」

「你是。你操縱光的特殊力量，既是你身為污染者的證明。」來人走到布列依斯面前，蹲下身托起布列依斯的銀髮，平緩說道，「你們打破了平衡，真是讓人難以容忍的存在。」

布列依斯一瞬間全身繃得緊緊的，扭過頭，憤怒地反擊著對方的指控。

「那力量，是用來對付隨著渦而來的怪物的！我們並沒拿來做出任何違反連隊規則的事！」

他無法容忍，爲了活下去而不斷戰鬥，並從中覺醒的力量，竟被污蔑得如此不堪！

「所以擁有力量的你們才能活到現在。」那人不在乎地說道，「不過，能逍遙的日子也不久了。」

布列依斯瞬間猶如墜入冰窖，全身發冷，對方的聲音就隨著那寒意不斷入侵著他的腦袋。

「就讓連隊隨著最後一個渦一起消失，這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，不是嗎？破壞平衡的存在，都該消失！」

猛然揪著對方的衣領，布列依斯不等那人反應過來，出手如閃電，狠狠的揮出拳頭將對方給揍倒，過大的拉扯與沖勁讓他被鐐銬銬著的手，扯出了一圈又一圈紅痕，不過布列依斯完全沒在意，他需要解開鐐銬的鑰匙，然後還需要飛行工具。他必須馬上離開這裡，趕回去連隊阻止即將發生的悲劇！

該死的工程師、該死的協定審查局！布列依斯感覺到全身充斥著無處宣洩的怒氣，揮出拳頭的力氣也加重不少。

他們究竟把聯隊當成什麼了？！

因工程師而產生的混沌元素，也因為工程師而導致混沌元素失控造成了渦并引來無數異世的怪物，在那之後組成的連隊，不斷的爲了世界而出生入死，大家年紀輕輕便進入隊伍，學習并累積各種各樣的戰鬥方式，不少人爲了回收混沌元素，遭到怪物們的攻擊而死去。大家都無怨無悔的戰鬥著，可現在渦就要消失了，連隊沒了利用價值，更甚至成為破壞力量平衡的存在而需要被抹殺嗎？！

雖然說大家早已經做了必死的覺悟，但，絕不是因為這麼一個理由平白無故的犧牲！

大家希望的，也不過是將渦解決，然後過上平靜的日子，有空的時候大夥兒一起聚一聚，嘻嘻哈哈喝酒聊天，僅此而已啊……

最終，試圖逃跑的行動因動作受限而宣告失敗。

由四肢百骸傳來的強烈電擊，如同索命的利器在身上劃下一道又一道傷口，痛得布列依斯忽視了對方後來追加而上的拳打腳踢，就連意識，也隨著身體麻痹無法繼續思考。

閉上眼前，布列依斯想起第一次隨著教官進入渦里實戰的事。

那時候的他，比起古魯瓦爾多、阿貝爾、利恩、艾伯李斯特亦或是艾依查庫，還遠不夠堅定、勇敢。更多的時候，還需要眾人的打氣支持才有勇氣面對那戰場上的冷酷嚴峻。能做到的，除了對準備上前線的夥伴，小小聲說一聲小心點以外，就是照顧好自己，以免給大家添麻煩。

隨著時間推進，大家開始慢慢成長。

阿貝爾與利恩，和艾伯李斯特以及艾依查庫，仍舊每天打打鬧鬧。古魯瓦爾多還是一樣愛睡覺，睡醒了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做著讓他生氣的事。

所有訓練生開始面對異世界無生氣的景色，與異形對抗，在戰場上學習各種課本學習不到的知識，參與實戰的次數逐漸累積，一次、十次、百次，到最後無法計算。

畫面飛快變換著。

布列依斯想起幾年前的某個夜晚，他身上因戰鬥而造成的傷口發炎了。病得不清不楚只覺得很冷很冷、感覺快撐不下去的時候，背後傳來的微涼體溫叫他留戀。隔天燒退了醒來，看見自己被那一向事不關己的古魯瓦爾多摟著取暖時，呆愣了許久，才丟臉地靠在對方懷裡哭了一場，宣洩著許多許多壓抑著的、或悲傷或喜悅或恐懼的情緒。

還記得那時候，古魯瓦爾似乎被嚇得手忙腳亂，最後只能沒表情地牽著他的手，包容他所有懦弱的表現。

手腳冰冷，全身痛得不斷抽搐，布列依斯卻在憶起那一群吵鬧傢伙的時候淡淡笑了。

吶……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，你們是否還在？

又或者，我是否還有機會張開眼見你們一面？

古魯瓦爾多……如果食言的話，又會讓你說我耍脾氣了，對吧？

你這混蛋，這時候……你在哪，突然有點想念你那不算溫暖的體溫了。

※

風的吹拂、水的流動仿佛在這一刻靜止。

永無止盡的，是不斷的威脅利誘，以及電擊后的昏迷。

背靠著墻，精神頹靡的布列依斯捂著耳將臉埋在雙膝間。他在等著轉機的出現，就算那希望，微乎其微。

「協定監察局需要你的力量來處理所有違反協定的存在。」

「唯有答應我們，你才能活下去。」

「我們已經將你妹妹接來潘德莫尼，這裡的醫院能給予她最完善的治療。」

每隔一段時間，便會有不同的人前來勸說利誘。布列依斯充耳不聞的態度，到最後都會使得對方惱羞成怒，然後——

「該死的！給我加大電力！」

無限輪回。

最近做夢的次數顯著提高大概是唯一一件好事。每一次陷入昏迷前，布列依斯總會如此自嘲地想著。

他很清楚明白，自己快到極限了。無論是精神上，亦或是身體的健康，能堅持下去的時間，不會太長。

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，是連隊全滅的消息。

「你騙我。」布列依斯握緊拳頭，紅著眼乾澀地指責。

看著布列依斯漂亮紫瞳里的呆滯空洞，來人滿意地蹲下身，「啊啊，是啊，我騙你。根據消息是還有一些漏網之魚，不過，連隊確確實實已經不存在了。」

「以自我犧牲的方式來換得渦的消失，深受人民讚頌的連隊已經不在了。你想要拖延時間等待救援的做法，早點放棄吧。」

「答應加入我們，能讓你妹妹接受治療，早點康復；不答應的話，違法協定之物都得肅清，你也是。」

「所以，布列依斯，你的選擇呢？」

布列依斯疲倦地閉上眼，不去看對方早已知道答案一般得意的笑容，艱澀地開口——

「我想要活下去。」

自虐地緊咬雙唇，雙拳握緊直到泛白。就好像要將自己給催眠似的，布列依斯啞著嗓子重複多一遍。

「請讓我……活下去！」